第二百五十八章 虽独能任,奈天下何?-《悬壶济世,我只是想长生不老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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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墨家家大业大,他不过是一个云游至此的道人而已,墨家的兴盛和衰败,和他有毛线的关系?

    只是觉得此事有趣,掺和一脚罢了。

    而在沉默之中,终于有人率先向着台上走去,向墨家真正发出挑战。

    抬眼一看,很多人却是有些愣神。

    那人完全不认识。

    之前根本没有登台去宣讲过自身理念,此时竟敢率先登台,对墨家发出挑战?

    反倒是顾担,见到登台者颇为讶异。

    那人他是知道的,庄生。

    清平子的第二个徒弟。

    当初夏朝立国,庄生曾与荀轲、邹聃一起在皇室的藏经阁之中任职,过了这么多年,荀轲早已展现出自身的才能,而邹聃也接替了荀轲留在豫州的位置,将豫州治理的井井有条。

    如今更是准备宣扬自身理念,去造福天下,成为如同墨子那样的贤人。

    反倒是庄生,一直待在藏经阁中看些神神鬼鬼之书,这么多年籍籍无名,不显不露。

    “你这个弟子”

    顾担悄悄传音,却也不知该如何去评价。

    “这家伙,是懂得大道的。”

    清平子却是骄傲的说道:“当初遇到他的时候,他还很小,对于天地便有了一番自己的认识。这么多年过去,总该有所成长,指不定会让你我都吃一惊呢!”

    登台之后,庄生对着端坐在那里的禽厘胜抱拳一礼,坐在了他对面的蒲团上,开口说道:“在下庄生。墨家之言,吾听闻二十余年,记忆犹新,其间收获良多,但仍有不解之处,恳请墨家巨子解答。”

    庄生的态度相当平和,听上去完全不像是要来挑刺,反而更像是前来探讨、请教的后辈,很多人的眉头都皱了起来。

    这是坐而论道,你搁这儿兄友弟恭呢?

    怎么能开这个头!

    “你说。”

    禽厘胜不动如山,示意庄生可以畅言。

    “墨家十义,有兼爱、非攻、节葬、节用、非乐之说。墨家倡导人们活着的时候应当和睦相处而好学,且不能及时行乐,死后还不能服丧,这么说,没有问题吧?”

    庄生率先问道。

    “没有问题。”

    禽厘胜点头。

    这些东西已经完全不必再去解释一遍,庄生的说法,也并没有出错和故意歪曲。

    “墨家之言因墨子而成,墨子修身,不侈于后世,不靡于万物,不晖于数度,以绳墨自矫,而备世之急。其腓无胈,胫无毛,沐甚雨,栉疾风,置万国,谓之为圣者也。使后世之墨者,多以裘褐为衣,以跂蹻为服,日夜不休,以自苦为极,不如此,不足以称墨。

    墨子真天下之好也,将求之不得也,虽枯槁不舍也,才士也夫。”

    庄生一开口,说的却并不是批判之言,反而是对墨家的创始者墨子大加赞赏。

    下方的听众眉头也是越皱越紧。

    谁不知道墨丘好?

    墨丘不好至圣先师的名讳会安在他的头上?

    可今天是让你过来夸人家的么?

    而且夸的还这么卖力!

    这人,该不会是墨家自己找来,故意在所有人的面前重申墨丘功绩的吧?

    就算是禽厘胜都显得有些讶异。

    无他,庄生总结的非常之好,甚至可以说将墨家、墨子的德行一件不漏的全都算了上去。

    “然”

    还不等其余人有更多的反应,庄胜继续说道:“为之太过,已之大循。作为《非乐》,命之曰《节用》。生不歌,死无服。墨子泛爱兼利而非斗,其道不怒。又好学而博,不异,不与先王同,毁古之礼乐。

    古之丧礼,贵贱有仪,上下有等。今墨子独生不歌,死无服,桐棺三寸而无椁,以为法式。以此教人,恐不爱人;以此自行,固不爱已。未败墨子道,虽然,歌而非歌,哭而非哭,乐而非乐,是果类乎?其生也勤,其死也薄,其道大觳。使人忧,使人悲,其行难为也。乱之上也,治之下也。

    恐其不可以为圣人之道,反天下之心,天下不堪。”

    真正的批判,来了。

    墨丘很好,墨家也很好,但问题太大。

    使人无上下尊卑,无贵贱之别,既不爱别人,也不爱自己。当唱歌时而反对唱歌,当哭泣时而反对哭泣,当奏乐时而反对奏乐,这样果真合乎人的感情吗?这样乱天下有余,治天下不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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